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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來我總是注意關永續(sustainable)、氣候變遷(climate change)以及減碳(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的資訊;同時對於地方農業與消費的議題也略有著墨,如之前提到英國在地的都市農業推廣以及yahoo四季鄰食的新社群、農學市集等。 這兩塊議題我都覺得很重要,一個圍繞著我們摸不著的「減碳」在討論;另一個則是很實際地倡導在地生產與消費當地,但這中間的關聯除了氣候變遷、暖化及能源短缺等會帶來的糧食短缺外,似乎少了什麼連結?若是用永續理論的三個基礎(three bottom line)~環境、社會文化與地方經濟來詮釋,似乎又顯得單薄。

在翻閱羅布。霍普金斯(Rob Hopkins)~過渡手冊:從石油依賴到地方恢復力(The Transition Handbook: from oil dependency to local resilience)後,我心裡產生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像是發現尋寶圖的一把鑰匙般,「過渡城鎮行動」提供了一個面的思考邏輯,一個比較貼近人們可觸及的解決方式,把減碳跟在地化的關係連結,來面對氣候變遷的挑戰;簡單來說,這本書從石油高峰(Peak Oil)跟我們生活的關係說起,進一步闡述氣候變遷與石油高峰的關連,最後進入全書的主軸「地方恢復力」與「過渡城鎮行動」。

以「地方恢復力」與「過渡城鎮行動」作為切入點來談氣候變遷,我猜想是在台灣比較少聽過的一種談法,它不僅是一種談法,更重要的是它是一種作法,一種全球上千個社區正在嘗試對抗氣候變遷所進行的改變;為了讓大家更能了解作者的原味,在這邊我引用作者於本月21日發表文章,並翻譯成中文,分享給更多的人。

原文請點這裡: 恢復力思考 關於「最新復甦」的一篇文章。
最新「復甦刊物」恰巧跟哥本哈根會談時間不謀而合,這本刊物將恢復力作為
氣候變遷討論的關鍵面向。下面就是我(Rob Hopkins)為復甦刊物撰寫的文章。

恢復力思考(Resilience Thinking)為何恢復力思考在氣候變遷拼圖中是一個重要但缺少的一塊? 為何恢復力概念比永續概念更實用呢? ~ 作者羅布。霍普金斯(Rob Hopkins)。

恢復力;是指一個系統能夠吸收外在干擾並在改變進行中重組的能力,以便保持不可或缺的功能、涵構、特性及回饋。

2009 年7月,英國國家能源與氣候變遷秘書 Ed Miliband ,發表英國政府的英國低碳變革計劃(UK Low Carbon Transition Plan),一個大而有力的低碳經濟企圖聲明,聲明中包含了在2020年前將增加五倍風力發電,投入家用能源再生的經費,同時將進行史無前例的住宅能源有 效利用改善。
觀察異常規模的氣候變遷帶來的挑戰,我躊躇地打量著政府正進行所謂對的策略步驟,然而在聲明文件中的確有瑕疵,這樣的瑕疵也多表現在目前談論氣候變遷的社會思考中︰強調了氣候變遷的重要;而沒有強調恢復力也是同等重要的瑕疵。

恢復力這個字眼是更常出現在有關環境議題的討論中,且它比永續概念在實際的操作上包含更有力的主張。永續與永續 發展對於目前我們面臨氣候變遷的規模是足以應對,它是用來減少全球經濟成長模式中的消耗(如能源、資源等),進而減輕另一端的產出(污染、探排放等)。然 而,這種氣候變遷的應對方式,並非同時也可以針對即將來臨或可能已經發生的石油生產高峰 (peak oil) 做回應,也並不一定適用於我們即將面臨的自然挑戰。

讓我們以超級市場作為例子,超市藉由減量包裝、裝設更有效能源利用的冷卻系統,很有可能提升永續性且減少碳的排放,然而「恢復力思 考」將會提出那些因連鎖超市的開設而使得在地食物商店與網絡的消滅。同樣的,連鎖超市通常都只儲存兩天的食物,且主要的食物來源都由遙遠的地方運送過來, 這樣的事實大大地降低了社區食物供應的恢復力,同時增加石油的依賴性。一個比較極端但確貼切的例子是Tesco最近所推出的永續促銷活動「燈泡飛行(Flights for Lights)」,鼓勵消費者購買省電燈泡來換取飛行里程。

有些人認為,我們可以藉由貨物運輸距離來改變「高碳」到「低碳」的經濟模式,這樣的減碳思維是凌駕於物品交換,確實在我們生活的真實世界會產生一些 影響。然而,這樣的思維仍是依賴化石燃料的經濟體系,如:在早晨起床時打開網路電源,檢查電子郵件;而忽略了我們吃的早餐及喝的咖啡是從很遠的地方運送而 來,且更諷刺的是這些咖啡及食物往往是對傳統維繫地方糧食系統造成災難的因素之一。儘管我們試圖去相信另外的解決方法;但我們仍然生活在非常真實且資源限 制的物理世界裡。

「恢復力思考」的概念是從生態科學中浮現的一種方式,一種去檢視某些系統遇到衝擊時崩解與否的原因;這類觀察研究的收集,提供了一個非常有用的概述,說明系統如何適應及在不斷變化中改變進步。恢復力就社區來看,舉例來說,取決於下面三個要素:

  • 多樣性」,一個較當下寬廣的生活基礎、土地使用、企業與能源系統。
  • 「模組化」,不提倡自給自足,而是增加自我依賴(自立更生)的能力,提供地方經濟巨大的保護傘(surge protectors),如在地糧食生產和分散式能源系統。
  • 「緊密回饋」,在住家附近區域,注入我們的行動,讓我們無法忽視它。

我們是否建立了應對石油高峰(peak oil)和氣候變遷的恢復力? 或面對恐怖主義和流行病的恢復力?雖然這顯然不是一個非此即彼的現像,但我強烈認為,石油高峰和氣候變化是如此深遠不定,我們真的必須給予優先的解決方 法,一種不同於對付恐怖主義和流行病的方法。而,恢復力思考在實際的實踐中,是什麼樣子呢?

多年來,這些「再地方化(relocalisation)」的文字和運動,都認為這是讓世界經濟更美好,更公平 的好主意。而現在,由於潛在石油高峰和氣候變遷影響更為顯著,一個非常有力的論點因而浮現:由於淨能源為鞏固社會不可或缺的合同,所以我們的經濟重點和我 們的日常生活將無法改變地移轉,至少在製造與貿易方面從全球移轉到地方。

將我們目前認為需要的物品帶到各地商店,是需要大量的廉價石油來建造各地高速公路及全球的運輸道路,而這些物品有許多是我們過去可以自己生產及種植的。不過,要創造不同的資源、前瞻性和創造的設計,確實需要時間。

通常,氣候變遷的思考,並針對「高消費率是否讓人幸福?」做發問,而是把重點放在創造低碳的消費模式。然而,當我們面臨世界石油價格波動及資源限制時,們必須更能適應地方經濟(而非全球經濟);我們將需要把滿足和幸福連結上其他較無形事物,如:社區、有意義的工作,技能和友誼

當我在談論這個主題時,總有一些人認為在西方世界「在地化」等同於建立「恢復力」~像是增加國家糧食安全、重建地方製造等,他們認為這些將必然使得 發展中國家變得更貧困。我不相信這是事實,發展中世界難道會因為去除在地的恢復力,且更加依賴廉價石油的全球貿易,就能擺脫貧困了嘛? 難道擺脫貧窮社會的方法是去依賴一個完全不可靠的體系? 而不是依靠社區本身的技術、生產力、自給自足且有恢復力的社區,依靠一個質量不同的關係,一個可以互利的關系。

在不同工作領域中的人,如麥克戴維斯 (Mike Davis) 在他的著作後維多利亞時代的大屠殺Late Victorian Holocausts說明了,強迫印度融入國際貨幣/經濟作物的關 係,是如何讓當地的飢荒加劇。另外如阿馬蒂亞森 (As Amartya Sen) 也表明,飢荒的引發,源自食物分配不均更甚於糧食短缺。即使是現在需要重新從「恢復力」的觀點來分析,在過去幾年中,當食品價格跟著石油和化肥價 格上漲,我們已經可以看到將發展中國家加入全球商業食品網的顯著影響。事實上,我認為將發展中世界糧食生產納入全球經濟體的系統,是讓他們同時陷入食物和 金錢短缺的原因。

需要減少溫室氣體排放量遠比政府提出過渡計劃更為迫切。美國NASA科學家詹姆斯漢森James Hansen,世界領先的氣候科學家之一,認為我們已經超通過了氣候臨界點,碳濃度到達387ppm,而大氣中碳濃度的安全值為350ppm。英國政府則 認為,我們僅需要保持低於450ppm即可。很明顯的,或許這是一個巨大的問題,假設您跨出家門,問十個你最先遇見的人:「如果從今天開始,每年減少碳排 放量9%,您的城鎮或城市十年後可能看起來像如何? 」我猜想多數的人們會回答一些介於原始人打火石和瘋狂的麥克斯(Mad Max)間的答案!我們有一個貧乏的故事,說明什麼是低能量的世界,聽起來像什麼,聞起來的氣味以及感覺看起來的樣子。但是困難且重要的是,要能夠勾勒後 碳世界的遠景及誘人之處,要讓人們每天早晨起床,願意肩負起這個責任的巨輪,讓改變發生。

恢復力思考可以激發創造性思維,長遠來看這樣的思維,可能使我們更接近於解決方案。氣候變遷的恢復力解決方案,可能包括以社區為主體的能源公司,設置可再生能源系統,以更廣泛的再在地化 (relocalisation) 方式來創造收入;使用當地材料(土,草,大麻)為主要,來建築高能源效率的房屋,從而帶動了潛在的當地企業和產業;建制都市糧食生產圈模式;以及將在地農民 與市場重新串聯。透過發現恢復力作為一個經濟戰略的重要組成,使社區的發展超出目前的世界經濟動盪,巨大的創造力,技能重拾培訓和創業精神的釋放。

過渡運動是一個發展迅速的「病毒」運動,從愛爾蘭發起,目前正蔓延在世界各地成千的社區中進行。它的基本假設是,應對氣候變遷和石油高峰,將需要採取全球性、全國性的行動,同時須要以地方政府規模,配合充滿活力的社區來推動這一進程,將原本不在議程中的政策(unelectable),排入議程(electable),在地方層級創造風潮式的實際變革。它探討的實際應變能力,在所有日常生活面向的建設。它促使社區開始發問:「我們該如何針對石油高峰來應變,如何減少二氧化碳排放量以因應氣候變遷?」

透過將恢復力與減少二氧化碳排放並列的方式,可以催化不同類型的行動,從來自社會支持農業和花園共有計劃,到當地糧食會議及新農民市場。有些地方,如路易斯 (Lewes) 和托特尼斯 (Totnes) 小鎮,已成立了在地的能源公司,以重新開發及設置可再生能源。建立當地貨幣~路易斯鎊 (Lewes Pound)~只能在路易斯流通使用,最近更擴大了發行新的路易斯5鎊、10鎊和20 鎊鈔票。斯特勞德 (Stroud) 和布里克斯頓 (Brixton) 也即將跟進這樣的做法。

蘇格蘭政府利用其氣候挑戰基金(Climate Challenge Fund)資助「過渡蘇格蘭 (Transition Scotland) 」行動,看到過渡行動作為國家氣候變遷推動的關鍵組成(並由於該基金,許多過渡活動獲得財政支持,例如:過渡福里斯 (Forres) 收到184000英鎊,並成為當地恢復力建設的主力)。在英格蘭,Somerset 和Leicestershire 郡議會都通過決議,承諾支持地方過渡行動 (Transition Initiatives)。是什麼支撐這些各地行動呢? 是對氣候排放的責任,及提前為廉價石油時代終點作準備,這些都是極可能發生的巨大危機。

很明顯,喬納森波利特 (Jonathon Porritt) 在「在量入為出 (Living Within Our Means) 」一文中談到,要試圖走出目前的經濟衰退,我們需要思考那個起初把我們帶入了這個位置的東西(不受管控的銀行,高債務,高碳生活),那個東西 將會讓我們陷入無法取勝的困境。一位擔任永續發展顧問的朋友在西北會議中談到,他曾與當地政府領導討論他們未來二十年的發展計劃,他告訴他們:「您們的計 劃是以三個方面做基礎:建立汽車、飛機和建設金融服務部門。您還有什麼暗藏的新招術嗎?」
正如約翰邁克爾格里爾(John ,Michael Greer)說我們正處於把我們原本可解決的問題轉為無法解決的困境,過渡行動(Transition initiatives)正是一個探索我們還有什麼的途徑,一種樂觀實際地回到在地化、創造的探索,如傑里吉特(Jeremy Leggett)所說:「可觸及的希望縮影」。

然而,恢復力思考不僅是外部的過程:它也是讓內在成為更靈活、強大和富有技能的過程。過渡行動透過提供技能分享、建立社會網絡和創造共同歷史性機會的知覺,來嘗試建立新世界。

渡過氣候變化和石油高峰的成功導航方式,將需要勇敢、決心的旅程;以及一種後代子孫一定會讚揚及歌頌的遠見。但正如任何旅程一般,擁有一個明確方向 的想法以及掌握您具備的資源,這些將有助於成功機率的極大化。如果我們離開恢復力思考,我們很可能會讓我們距離想要達到的目標更遠。

羅布。霍普金斯(Rob Hopkins)是過渡網絡創始人之一的,且是過渡手冊的作者。你可以從這個網址下載本文英文的PDF檔案(美妙的插圖)。還有一個很棒的復甦刊物最新的迷你版小手冊,也可供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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